敕令的事情朱长青也是第一次听说,朱长青不自觉的看了一眼朱永康,朱永康也意味深长的冲朱长青点了点头。朱长青会意,默不作声的回到了牢房。
没过一个时辰,朱永康就带着护卫出现在了朱长青的面前。朱永康挥挥手示意护卫退下,舒服的坐在了狱卒早早搬来的椅子上。惹得朱长青一阵鄙视,“我说你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过来了?你不会披个斗篷,变个装,低调点来啊。”
“为什么?”朱永康很是不解“以我的身份见自己的儿子还需要偷偷摸摸的?”
“额,好吧”朱长青只能心里默默的补了一句:“果然电视剧里都不靠谱。”
“说说你的想法。”朱长青看着朱永康
“想法?能有什么想法,这么明显的构陷,就算那个谢杭再蠢也该知道这案子有隐情了。”朱永康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一般人仅靠这么小的疑点可能还不足以让官府重新调查案情,但是你身为皇族只要有一点点的疑惑就足够重审案件,甚至足够翻案了。”
“你这样公然搞特权,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真的没问题?”朱长青一脸鄙夷。
“切,整个大明朝都是我们朱家的,朱家人怎么可能跟那些贱民一样。”朱永康白了一眼朱长青“倒是你的思维方式让我很不能理解,难道东瀛士大夫与庶民同罪?”
朱长青一脸便秘,想反驳却也无话可说。“算了,老子不和你扯了,我的案子真靠这条假敕令就能翻案吗?”
朱永康沉默了一会儿:“免罪足够了,但是想要定幕后黑手的罪恐怕还差点证据。”
“不能确定是司马家干的?”朱长青皱着眉头。
朱永康耸肩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这样便宜了那对禽兽父子,我良心上过不去啊。”朱长青咬牙切齿的喊道
“估计这场闹剧应该是司马荡那个纨绔搞出来的。司马寿虽然蠢,但是格局不会这么小,对付家人那是最后的手段,目前的局势还没到那个地步。”朱永康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总有一天我会让司马家族绝后。”
朱长青吓了一跳,在朱长青心的心里,朱永康的形象基本上就是一个比较聪明的逗比,朱长青都快忘了朱永康其实是个手握实权的亲王了,杀气这么重的朱永康,朱长青也是第一次看见。
“对了再告诉你好个消息,秀文还是完璧。”朱永康有些复杂的看着朱长青
“嗯?!这……”朱长青有些惊异“这怎么可能!等等,这里好像有些不对。”
“你也感觉到异常了?”朱永康满意的看着朱长青“说说看哪里不对了。”
“我也说不好,”朱长青歪着头努力的思考着,“最初感到异样的是凶手只杀死了吴旭,却留下了朱秀文这个活口。”朱长青抿了抿嘴,撇了一眼朱永康。朱永康白了朱长青一眼,“有屁就放,现在讨论案情呢,哪来那么多忌讳。”
朱长青摸了摸鼻子继续说道:“现在再加上朱秀文还是完璧,作案凶器也消失不见了。这样错漏百出的凶案现场,就像有人故意把破绽卖给我们一样。”朱长青思考到深处也不讲究,盘腿坐在地上继续分析道:“从绑架吴旭,写信引诱朱秀文到竹林,假冒王府仆人诱骗我到凶案现场,偷大印假造敕令让城卫军人赃并获,再到假仆人马车瞬间消失,做实了我杀人乱伦的罪名。这一连串的设计,如果没有大印遗失被发现、杀人现场凶器消失、朱秀文完璧这三个疑点的话根本就是天衣无缝的。”朱长青停下来重新思索了一下,肯定的点了点头“至少我是没想到我有什么方法能够脱罪。”
“现在有了这三大疑点,至少能够证明我是被人陷害的了。”
“就这样?”朱永康鄙视的盯着朱长青“你是不是觉得我跟那个司马寿一样的蠢?”
“咳!那什么,我还没说完呢你着什么急。”朱长青尴尬的咳了一声“下面只是我的猜测,本来没有证据我是不想说的。种种迹象表明,这件事情除了我们和司马家之外,还有第三方势力参与其中。”朱长青顿了顿“这第三方势力,我猜是苏家。”
“什么?”朱永康差点没跳起来“苏家?八大家族的苏家?”朱永康瞪大眼睛看着朱长青,朱长青无奈的点了点头。
“确定吗?”朱永康若有所思的问道
“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估计不会错。”朱长青摸了摸下巴,朱永康疑惑的看着朱长青。朱长青看着朱永康的眼睛“在朱秀文出事之前,苏家传来消息,称司马荡要对付我,这消息是苏家家主直接传给王妃的。”
“容我仔细想想”朱永康揉了揉太阳穴“反正我先把这三个疑点告诉给那个糊涂钦差,身为皇族一直待在这种地方也太丢脸了,先出来回王府再说。”
朱长青倒是无所谓,送走了朱永康,朱长青躺在铺着厚厚床垫的紫金木大床上,闭目养神。本来朱永康带了两个侍女过来服侍朱长青的,结果朱大爷当场就把人给轰走了,还美名其曰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勤劳的小手能致富,搞得朱永康一阵蛋疼,摇了摇头也就随他去了。
朱永康从大狱出来就直奔府衙后院去找谢杭说出了三大疑点,谢杭听完之后并没有像朱永康想象中那样下令放人,反而冷哼一声,对朱永康的话不置可否。
“谢杭你什么意思?”朱永康怒不可遏“难道你是想公报私仇吗?”
“永康王爷”谢杭微微躬身“您说笑了,我曾在陆大哥的坟前发誓,在我谢杭手下绝不会产生一个冤假错案,我又怎么会如你一般公报私仇?”
“你!”朱永康气急“好好好,我不与你争辩,我且问你我说的三个疑点是否属实?”
“就目前而言除了朱秀文那件事算是个证据,其他不过是你们无聊的猜测罢了。”谢杭平静的看着朱永康
“什么?”朱永康指着谢杭的鼻子“好你个谢黑子,几年不见别的本事没见涨,强词夺理的本事倒是学的挺快。信不信老子一纸御状告到皇上那里去,说你公报私仇,故意构陷皇室子弟。”
“朱见濡,你也别跟我耍横,我若是怕你,我谢杭也就不会接这皇差了。”谢杭涨红了脸,双手不自然的抖动着。“我告诉你朱见濡,你说的那三大疑点根本站不住脚,大印被盗也许跟本案完全没有关系,调城卫军去巡逻小竹林也许只是犯人无意为之,今日初审过后,我专门调查了敕令的事,发现本来城卫军巡逻路线上的一家古玩店当夜被人洗劫一空,也许大印被盗只是贼人想洗劫古玩店而玩的手段。至于作案凶器不在现场,也许是案发后有人故意销毁证据,或者说干脆朱长青使用的凶器就是我们怎么也想象不到的普通物件。第三点朱秀文的事情,只能证明朱长青没有乱.伦的嫌疑,并不代表他没有杀人的嫌疑。”
“好!好!好!”朱永康被谢杭给气笑了“你谢杭谢大人的断案手段之高超,我朱永康算是彻底服了,希望你明日再审的时候也能当着全杭州城官民的面,说的如此理直气壮。哼!”说罢朱永康拂袖摔门而去。
望着摔门而去的朱永康,谢杭内心五味杂陈,脑中尽是朱永康分析的案件疑点。谢杭思绪如麻,单从案件本身来看这些疑点都不能算作是疑点,根本就没有直接的证据来证明此案是个设计精美的圈套。但是以谢杭沉浮官场十余年经验来看,光是朱永康点出的这几点不和谐便足以让谢杭明白这个案件背后一定有黑手,这案件每一环都太巧了,太完美了。就连那些疑点都好像是故意为之一般,强烈的异样感觉冲击着谢杭的内心。